2022年8月30日星期二

同化與毀滅

- 洛克菲勒基金會先利用後壓制自然醫學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西方醫學如何一步一步地排擠掉傳統醫學,如今又開始吃回頭草)


譯者:羅倫


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 (John Davison Rockefeller, 1839-1937) 出生於紐約,是世界上第一位億萬富翁[1](以今天的貨幣計算,約為 137 億美元)。作為共和黨人,洛克菲勒支持廢奴,當時南方投民主黨票的實業家們從他們的黑奴中獲利。他也是衛理公會/浸信會(Methodist/Baptist)基督徒,相信上帝使他富有。

1864 年,他與商業夥伴莫里斯·克拉克 (Maurice Clark, 1827-1901) 共同創立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Clark, Rockefeller, & Co.),經營穀物和農產品。該公司從美國內戰 (1861-65)[2] 中獲利,洛克菲勒用他的錢建立了讓他發家致富的公司:加利福尼亞標準石油公司(Standard Oil of California)。憑藉著新教職業道德和基督教慈善的理念,洛克菲勒和他的員工試圖塑造家族王朝的慈善形象。

洛克菲勒的各種研究所和基金會催生了其他實體,包括芝加哥大學通識教育委員會(General Education Board)和同名的醫學研究所。但當時的日記、論文、信件和備忘錄等資料證實,其動機主要是為了讓公眾更健康、受更多教育,以便讓他們為洛克菲勒投資的企業工作。到 20 世紀中葉,「慈善事業」顯然也是一種大規模的合法避稅行為。[3]

洛克菲勒的營利計畫包括推廣所謂的「科學醫學」,目前已成常態。儘管洛克菲勒個人支持包括順勢療法(homeopathy)在內的自然療法,但他在公開場合卻資助對抗療法(allopathic medicine),並且是使美國的醫療實踐達到歐洲技術標準的運行機器中的主要齒輪。但是機構,無論是宗教的、公司的還是國家的,從來都不會自我設限,他們不斷擴充。洛克菲勒的慈善事業在包括中國和菲律賓在內的國家中實際上是殖民主義,他的基金會的分支機構培訓當地精英使用西方所謂的「科學藥物」並減少當地傳統的自然療法。

家庭基金會:「健康有利可圖」

美國前總統比爾·克林頓(1993-2001 年任職)說:「公共衛生的學術研究源於洛克菲勒,他資助了約翰霍普金哈佛等大學最早期的項目。」[4]

並非所有 19 世紀的美國醫生都有正式資格。美國醫學協會(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成立於 1846-47 年,曾遊說確保醫生合格並接受特定標準的培訓。[5] 但醫療保健培訓的正規化卻加強了種族、性別、和階級的差異,女性、窮人和非白人通常被排除在外。[6] 除了從中產階級和上層階級中培養出年輕的白人男性醫生外,該系統還排擠自然健康療法,以支持其所謂的新「科學醫學」。[7] 相比之下,大眾健康運動(Popular Health Movement),一個自然健康產業的遊說團體,在 1850 年代試圖取消對無良醫生的法律保護。

儘管洛克菲勒私下相信順勢療法,但他的基金會在醫學方面的影響之一是阻斷人工合成藥的天然替代品。全科醫生培訓的正規化造成壟斷,大多數醫學課程僅由三所大學提供:達特茅斯(Dartmouth)哈佛賓夕法尼亞等大學。[8]  20 世紀初之前,美國醫生通常在歐洲接受培訓。洛克菲勒的計畫是讓美國醫學界達到歐洲的水平。[9] 洛克菲勒的健康基金會以柏林的科赫研究所(Koch Institute, 成立於 1891 年)和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Pasteur Institute, 1887 年)為藍本。

美國寄生蟲學家查爾斯·沃德爾·斯蒂爾斯(Charles Wardell Stiles,1867-1941)在法國和德國留學後,前往洛克菲勒基金會的前身洛克菲勒衛生委員會工作。斯蒂爾斯就腹內鉤蟲疾病提供建議,鉤蟲主要影響農業工人,從而影響洛克菲勒等人紡織品工業投資的利潤。斯蒂爾斯認為,鉤蟲引起了「白人貧困階層中一些眾所周知的懶惰習性」。[10]

洛克菲勒的主要理論家之一是浸信會牧師弗雷德里克·泰勒·蓋茨牧師(Frederick Taylor Gates, 1853-1929,與比爾·蓋茨無關)。在那個時代的資本主義精神中,蓋茨將人身視為不同部分的混合體,類似於工廠。蓋茨的觀點是:「身體的大器官,如肝臟、胃、胰腺、腎臟、膽囊,是巨大的地方製造中心,由無數的細胞群組成,製造相同種類的產品,就像工業生產一樣。」[11]

蓋茨最初為洛克菲勒的標準石油公司提供諮詢,其後推廣這位大亨的健康事業。蓋茨指出,在任何時候,任何特定機構中都有 20% 的員工每天生病在家,並表示「健康可以通過多種方式獲利。」[12] 他反對洛克菲勒創立的芝加哥大學在1898年努力與親順勢療法(pro-homeopathy)的拉什醫學院(Rush Medical College)結盟。在德國學習後,細菌和病理學家威廉·H·韋爾奇(William H. Welch, 1850-1934)共同創立了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衛生與公共衛生學院(Johns Hopkins School of Hygiene and Public Health)。蓋茨要求韋爾奇管理洛克菲勒醫學研究所(Rockefeller Institute for Medical Research),該研究所迄 1928 年已獲得 2,800 萬美元的資金(今天價值約為 3.85 億美元)。 [13]

鉤蟲是活在肚子裏的寄生蟲,通常在赤腳行走或食用被感染者糞便污染的食物時得病。基金會全球健康霸權植根於美國南部,那裡的黑人農業勞工仍在棉花田中勞作。[14] 基金會根除鉤蟲的努力雖不成功,但仍讓規劃者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他們的工作可以在別國複製。但他們的方法是試圖將外國傳統醫療師融入他們自認的「科學」醫療實踐中。

歷史學家安吉拉·馬蒂西亞克(Angela Matysiak )寫道,在 1917 年巴西根除鉤蟲的運動中,民間社會擔心洛克菲勒的國際衛生委員會 (International Health Board, IHB) 取代自然治療師。「為了解決緊張局勢,巴西、哥斯達黎加和其他國家的國際衛生委員會工作人員尋找將本土治療師納入公共衛生體系的方法。」但洛克菲勒反對當地國產天然藥物;至少面對公眾時的說法是如此。例如,只有當藥物百里酚(thymol, 可當驅蟲藥、防腐劑、消毒劑)的供應因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18 年)而中斷時,洛克菲勒的國際衛生委員會才給患者提供香藜(chenopodium, 鵝掌植物的花)油。1914 年至 1932 年間,洛克菲勒的醫生在沒有道德約束力的情況下,用這種油毒死了 222 名兒童,這是自然治療師不太可能會做的事。 [15]

海外洛克菲勒機構:「健康比機槍更優勢」

洛克菲勒基金會建立了一系列的健康實體,以開發外國藥物並將其國家的傳統醫療吸收到西方主導的方法中。國際衛生委員會及其繼任者在 100 多個國家花費數十億美元(相當於今天的數百億美元),建立 25 所學校和研究所,並贊助了 2,500 多個托兒所。 [16]

這些實體包括國際衛生委員會 (International Health Commission, 1913-16.  International Health Board, a.k.a., Division, 1916-27)。當時,全球機構(League of Nations)國際聯盟的代表將洛克菲勒的國際衛生委員會描述為「目前唯一一個真正的國際機構,正努力在全球公共衛生領域進一步開展建設性工作。」[17] 動機當然是利潤驅動。洛克菲勒基金會主席喬治·E·文森特 (George E. Vincent, 1864-1941) 說,講到征服外國人,公共衛生「比機關槍更有效」。[18] 菲律賓國際衛生委員會訪問了摩洛(Moro)部落並採取某些行動,用基金會官員的話來說,此作為「永久文明影響的起點」。[19]

在大英帝國占領之後(大約 1842-1912 年),但在毛主席的經濟民族主義之前(1893-1976 年),美國投資者試圖利用中國龐大的勞動力和原材料。洛克菲勒和他的繼任者為北京協和醫學院(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提供了 4,500 萬美元(約今天的5億美元)的資金。中醫包括但不限於針灸、拔罐、食療、草藥和氣功,已經使用驗證了數千年,卻經常受到西方大型製藥公司擁護者的攻擊。洛克菲勒基金在中國發起了反傳統醫學運動,但同時竊取中醫概念和將一些中藥合成為現代西藥。

例如,麻黃植物(ephedra plants)是一種灌木,在大多數國家都有,並被當成茶飲。麻黃灌木中醫稱為麻黃(ma-huang),已經使用了 5,000 年,並於公元前 2,700 年被神農皇帝首次編目。[20] 日本教授長井長義(Nagai Nagayoshi)於 1885 年從植物中分離出麻黃鹼,可用於生產治療低血壓的合成藥。洛克菲勒資助的北京協和醫學院因分離和合成這種化學物質而受讚譽。但《柳葉刀》雜誌卻報導稱,學院「將現代醫學傳播到中國。」[21]

今天,我們聽到了「疫苗民族主義」的危險名詞。[22] 俄羅斯的新冠疫苗旅行者五號(Sputnik V) 被西方期刊接受為 90% 以上有效率前遭受西方媒體妖魔化[23],[24] 。英國的阿斯利康-牛津(AstraZeneca-Oxford)疫苗作為有效疫苗被英國採用,[25] 但正在推廣美德合作的輝瑞 -拜恩泰科(Pfizer-BioNTech)疫苗的歐盟幾位國家元首卻公開警告不要使用英國疫苗。

疫苗民族主義始於洛克菲勒基金會。黃熱病是一種由蚊子引起致命(50% 的死亡率)的熱帶疾病。[26] 洛克菲勒的國際衛生委員會煽動爭議,指出由競爭對手,例如在法國殖民地突尼斯分院的巴斯德研究所研發的黃熱病疫苗有副作用。洛克菲勒的疫苗最初是失敗的。一篇關於生物史文章的作者指出:「[洛克菲勒]贊助抗黃熱病運動的成功是通過傳統手段:消滅疾病的媒介——蚊子獲得。」[27]

「巴黎綠」(Paris Green)因其在著名的法國首都下水道中用於對付老鼠而得名。它是一種砷基毒素,被用作殺蟲劑。在紐約大量生產。《工業委員會公報》(The Bulletin of the Industrial Commission)當時報導說,「在許多從事這種生產的工人中發現很多疾病。」勞工部將其描述為「一種危險的毒藥,引起可怕的疾病,由吸入含有它的空氣、經破損的皮膚和攝入引起。」[28] 洛克菲勒國際衛生委員會在巴西、保加利亞、薩爾瓦多、印度、意大利、荷蘭、尼加拉瓜、巴勒斯坦、菲律賓和波多黎各等各國試驗抗瘧疾技術。國際聯盟(The League of Nations)認為衛生設施是戰勝疾病的關鍵,但洛克菲勒說客劉易斯·哈克特醫生 (Lewis Hackett, 1884-1962) 主張使用「巴黎綠」。國際衛生委員會宣傳推銷在意大利進行的一項可疑的初步研究結果。

一位歷史學家寫道:「滅蚊戰略……為隨後的瘧疾學滴滴涕(DDT)革命奠定了基礎。」[29] 滴滴涕也是美國斑疹傷寒委員會(US Typhus Commission)試驗的一種毒素。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1939-45 年),洛克菲勒基金會的衛生機構在德國和意大利戰俘以及阿爾及利亞囚犯身上測試滴滴涕,然後宣布滴滴涕行動在撒丁島取得成功。 [30]

洛克菲勒消滅蚊子的動機以墨西哥為例。疾病歷史學家指出,黃熱病毒主要影響包括洛克菲勒標準石油公司在內,對美國企業利潤至關重要的國家航運港口。該公司依賴當時正被瘧疾肆虐的韋拉克魯斯(Veracruz)港口。[31] 除了使用毒藥殺死蚊子清理港口以獲取利潤外,該基金會還利用其優生學理念鼓勵墨西哥婦女生出「強壯」的嬰兒,這些嬰兒可以成長為健康的工人。 [32]


改變立場

二戰後,基金會失去了方向。所謂的第三世界成為美帝國主義和蘇聯強權之間的戰場,洛克菲勒基金會在其中努力制訂一項國際主義的戰後政策。這台巨大的美國戰後機器被未來的總統德懷特·大衛·艾森豪稱為「軍工合體」,意味研究經費是由政府的國家科學基金會(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授予,這使得洛克菲勒資金對年輕研究人員來說吸引力降低。洛克菲勒基金會最初成功地資助了從化學到生物學的研究轉變,特別是用於疫苗的蛋白質研究。「這一決定被廣泛認為刺激了分子生物學新領域的興起。」最初的研究學校變成,為明確的實用性提案而非理論研究提供資金的專屬工具。但往往理論研究才會出現重大突破。 [33]

1948 年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的成立恰逢洛克菲勒基金會國際衛生委員會解散,該委員會於 1951 年併入醫學和公共衛生部(Division of Medicine and Public Health)。[34] 洛克菲勒基金會未能從蛋白質研究轉向去氧核糖核酸(DNA)的研究,因此被如孟山都(現在的拜耳)等大型生技術公司趕上。但文化變革開始形成。

該基金會開始從傳統醫藥業者那裡取得天然藥用植物,並用它們來推廣西醫合成藥物。但是,曾因石油、銀行和殺蟲劑方面的利益而成破壞世界機構的一部分,洛克菲勒家族現在已經看到了解決據稱是他們幫助製造出來的問題之潛在利潤。近年來,基金會和洛克菲勒的繼任者開始認識到自然療法的價值。

幾年前,科學家發明一個稱為「人類世」(Anthropocene)的新紀元。在人類世,對地球生態系統造成潛在不可逆破壞的主要物種是人類。洛克菲勒基金會和《柳葉刀》雜誌發表了一份報告稱:「地球自然系統結構和功能的深遠變化對人類健康構成了越來越大的威脅。」

基金會從 19 世紀將人體視為由不同部分組成的工廠,到 20 世紀提倡分子生物學以刺激生物技術利潤,如今卻譴責:「一種越來越分子化的醫學方法,它忽略了社會和環境背景。」[35]

有時,統治階級身上寄生的貪婪會摧毀宿主,此指的是地球,迫使這些「更優的人」在他們發明的新紀元下修改他們的宣傳。

作者簡介

T. J. 科爾斯 (Coles) 博士是英國宣傳研究組織(Organisation for Propaganda Studies)的副研究員、邏輯軸(Axis of Logic) 的專欄作家、眾多出版物[包括《反擊》(CounterPunch) 和《真相大白》(Truthout)]的撰稿人,以及多本書的作者,包括《製造恐怖主義》(Manufacturing Terrorism) (Clairview Books)、《人為錯誤》(Human Wrongs) (iff Books) 和《私有化星球》(Privatized Planet) (New Internationalist)(新國際主義者)等。

備註

  1. Natalie Burclaff, “Rockefeller: Making of a Billionaire,” Inside Adams Science,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Library of Congress, 14 January 2020, blogs.loc.gov/inside_adams/2020/01/rockefeller-billionaire

  2. Ron Chernow (1998) Titan: The Life of John D. Rockefeller, London: Random House, 25-31

  3. Berrien C. Eaton (1949) “Charitable Foundations, Tax Avoidance and Business Expediency,” Virginia Law Review, 35(7): 809-61 

  4. Bill Clinton, “Introduction” in Eric John Abrahamson (2013) Beyond Charity: A Century of Philanthropic Innovation, New York: Rockefeller Foundation, 23

  5.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AMA history,” no date, www.ama-assn.org/about/ama-history/ama-history

  6. Robert B. Baker (2014)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and Rac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Journal of Ethics, 16(6): 479-88

  7. J.T.H.J. Dekkers (2009) What about Homeopathy? A comparative investigation into the causes of current popularity of homeopathy in The USA, The UK, India and The Netherlands, Master’s thesis, University of Utrecht, 20-24, dspace.library.uu.nl/bitstream/handle/1874/35695/ScriptieJorisDekkers.pdf

  8. Robert G. Slawson (2012) “Medical Train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Prior to the Civil War,” Journal of 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17(1): 11-27

  9. J. Andrew Mendelsohn (2002) “‘Like All That Lives’: Biology, Medicine and Bacteria in the Age of Pasteur and Koch,”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the Life Sciences, 24(1): 3-36

  10. Quoted in E. Richard Brown (1980) Rockefeller Medicine Men: Medicine and Capitalism in Americ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115-16

  11. Quoted in Brown, op. cit., 120

  12. Quoted in Brown, op. cit., 113

  13. Brown, op. cit., 105 

  14.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US), “Hookworm FAQs,” no date, www.cdc.gov/parasites/hookworm/gen_info/faqs.html

  15. Angela Matysiak (2014) Health and Well-Being: Science, Medical Education, and Public Health, New York: Rockefeller Foundation, 59-75 

  16. A.E. Birn (2014) “Backstag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Rockefeller Foundation and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Part I: 1940s-1960s,” Public Health, 128: 129-40

  17. Ilana Löwy and Patrick Zylberman (2000) “Medicine as a Social Instrument: Rockefeller Foundation, 1913–45,” Studies in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Biological and Biomedical Sciences, 31(3): 365-79

  18. Quoted in Brown, op. cit., 124

  19. Quoted in Brown, op. cit., 124

  20. M.R. Lee (2011) “The history of Ephedra (ma-huang),” Journal of the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 of Edinburgh, 41: 78-84

  21. Editorial (2014) “China Medical Board: a century of Rockefeller health philanthropy,” The Lancet, 384: 717-19

  22. United Nations News, “WHO chief warns against COVID-19 ‘vaccine nationalism’, urges support for fair access,” 18 August 2020, news.un.org/en/story/2020/08/1070422

  23. One of many: Denise Chow, “‘Reckless and foolish’: Why Russia’s vaccine has experts alarmed,” NBC News, 11 August 2020, www.nbcnews.com/science/science-news/reckless-foolish-why-russia-s-vaccine-has-experts-alarmed-n1236466

  24. Ian Jones and Polly Roy (2021) “Sputnik V COVID-19 vaccine candidate appears safe and effective,” The Lancet, 2 February 2021, doi.org/10.1016/S0140-6736(21)00191-4

  25. Maria Deloria Knoll and Chizoba Wonodi (2020) “Oxford–AstraZeneca COVID-19 vaccine efficacy,” The Lancet, 397(10269): 72-74

  26.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Yellow fever,” 7 May 2019, www.who.int/news-room/fact-sheets/detail/yellow-fever 

  27. Löwy and Zylberman, op. cit.

  28. Monthly Review of the U.S. 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 “Dangers in the Manufacture of Paris Green and Scheele’s Green,” 5(2): 78-83 

  29. Darwin H. Stapleton (2004) “Lessons of History? Anti-Malaria Strategies of the International Health Board and the Rockefeller Foundation from the 1920s to the Era of DDT,” Public Health Reports, 119(2): 206-15

  30. Ibid. 

  31. Andrew L. Knaut (1997) “Yellow Fever and the Late Colonial Public Health Response in the Port of Veracruz,” Hispanic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77(4): 619-44

  32. Linnete Manrique (2016) “Dreaming of a cosmic race: José Vasconcelos and the politics of race in Mexico, 1920s–1930s,” Cogent Arts & Humanities, 3(1218316): 1-2, 11n5

  33. P. G. Abir-Am (2010) “The Rockefeller Foundation and the Post-WW2 Transnational Ecology of Science Policy: from Solitary Splendor in the Inter-war Era to a ‘Me Too’ Agenda in the 1950s,” Cenataurus, 52: 323-37

  34. Rockefeller Foundation, “International Health Division,” Archive, rockfound.rockarch.org/international-health-division

  35. Sarah Whitmee et al. (2015) “Safeguarding human health in the Anthropocene epoch: report of The Rockefeller Foundation–Lancet Commission on planetary health,” The Lancet, 386: 1973-2028